【克中心】非凡消失之后(上)
末日后祛除了原初碎片，非凡能力消失了的故事
是无脑合家欢，请不要深究
我只是想写大家都爱小克而已
【正文↓】
莫雷蒂一家的早晨从露丝·布鲁克女士制作的早餐开始。
已经年近中年的班森·莫雷蒂悠闲地坐在餐桌前，正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一边将松软的白面包送入口中，便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梅丽莎牵着小手走下楼来。小姑娘已经做好了上学的准备，看到他就喊了声“爸爸”，然后扒在餐桌边眨巴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餐食，不高兴地嘟起嘴:“我想吃克莱恩叔叔做的早餐。”
“你克莱恩叔叔都还没有起床呢。”班森耸了耸肩膀。
“今天是和奥黛丽小姐进行‘会诊’的日子啊。”梅丽莎则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然后低头对小侄女道:“妮妮，去把克莱恩叫醒，再不起来待会霍尔家的马车就该到家门口了。”
“好的，姑姑。”小名唤作妮妮的小姑娘乖巧地应道，然后又一溜烟地跑上了楼，惹得刚解下围裙的露丝忍不住捂嘴轻笑道:“这孩子从一大早开始就精力充沛呢。”
“真希望她能把那充沛的精力分一点给克莱恩。”班森一边与妻子交换了一个早安吻，一边抱怨道:“他懒死了。”
不知第几次被迫吃这对老夫老妻的狗粮的梅丽莎习以为常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镜，面无表情地戴上。
★★★
妮妮一路爬到了位于三楼的阁楼前，这栋楼高三层的独栋是她的父母在婚后购置的，位于金盏花街道17号，虽然与班森和梅丽莎在金斯特街的旧居有一段距离，但距离愚者教会贝克兰德分部更近一些。
妮妮礼貌地敲了敲阁楼的门板，便踮起脚尖拉下把手打开了门。门后是一间还算宽敞的起居室，有着一张临窗的带书柜的大书桌、立在书桌旁的衣柜和穿衣镜、以及一张有着厚厚床垫的单人床，一道人影正裹在温暖舒适的被褥里熟睡着，只露出些许凌乱的黑色发丝，铺在洁白的枕头上。
妮妮在门口脱了鞋，小脚丫子踩在阁楼地板上铺着的毛绒绒的地毯上，然后小姑娘熟练地纵身一跃，猛地扑到了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砸得对方闷哼一声。
“叔叔！克莱恩叔叔！起床啦～”妮妮的小手拍打着隆起的被子，但被子下的人却将被子裹得更紧:“今天不是跟奥黛丽姐姐约好了吗？快～点～起～来～啦～～～”
她身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白茧”挣扎地蠕动了一下，就又没了动静。
“唔！”妮妮气呼呼地鼓起了嘴，又很快把气泄出来，明亮的褐色眼眸一转，做贼一样跨过隆起的被褥形成的小山，趴在赖床不起的黑发年轻人身旁，凑在对方耳边做贼一样小声道:“克莱恩叔叔，手手，我想看手手。”
克莱恩紧皱着眉头，艰难地撑开眼皮，用同样是褐色的眼眸眯着眼看了一眼小猫咪一样趴在自己身旁的小姑娘，伸手捂在嘴边打了个哈欠，才从被子里磨磨蹭蹭地伸出一条隐约有着邪异花纹的滑腻触手。妮妮欢呼一声扑上去抱住这条触手，任由冰凉滑腻的触手扭动着用尖端去抵住她的脑门，试图将她推开。
“搞不懂你这娃子，别的小女孩喜欢的都是布娃娃、玩具熊和小猫小狗。”克莱恩慢慢吞吞地从温暖的被褥中挣出来，抬手压了下睡乱得翘起来的头发:“而你，你喜欢章鱼、鹦鹉螺和触手，这像话吗？”
“叔叔，这些触手都是从哪里伸出来的啊？”妮妮稚声稚气地问道，好奇地看着克莱恩埋在被子里的下半身。
“你猜。”克莱恩坐起身，又做了几秒心理准备，才猛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向衣橱的方向。
妮妮在床上睁大了眼睛，却没能看见青年身上有任何与触手相连的部位，触手的根部依然埋在被子里，像是从里面的黑洞里伸出来的。她试图钻进被子里去查看里面的情况，却被触手按着额头推了出来，又顺便帮她整理一下衣领和蝴蝶结。
“妮妮，不要在床上滚，刚刚梳好的头发会乱的。”克莱恩头也不回地说道，他打着哈欠将手放在睡衣的纽扣上，突然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看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脸一黑:“你出去。”
妮妮随即被骤然伸长的触手勾着衣领扔出了阁楼。
五分钟后，换上了正装、穿戴整齐的克莱恩出现在一楼的餐厅中，向哥哥妹妹点了点头，又向嫂子道安道:“早上好，露丝女士，今天的你还是这么美丽呢。”
“早上好，克莱恩。”露丝女士笑眯眯地应道:“今天真早呢。”
克莱恩假装没有听出来这句话里的调笑意味，耸了耸肩，脚下一拐便拐进了盥洗室，洗漱去了。中途妮妮又抱着自己的小鱼缸来找他:“叔叔，保罗在说什么呀？”
“……”克莱恩咬着牙刷低头看了看鱼缸中挥舞着触手的小章鱼，无语道:“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我不懂章鱼语的。”
“可是克莱恩叔叔和保罗一样都有手手啊。”
“这个我也说了很多次了，我跟保罗不是一个物种啊！”
就在这时，正门处响起了清脆的门铃声，然后不等莫雷蒂家起身去开门，这位“客人”便非常自来熟地拉开了门。墨发绿瞳、长相英俊的黑夜教会高级执事伦纳德轻车熟路地跟坐在餐桌前默默扭过头注视着自己的莫雷蒂家几人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走向正在盥洗室里跟小侄女据理力争自己的触手跟章鱼的触手不是一个东西的克莱恩，将胳膊挂在对方肩膀:“克莱恩，听说你今天要去找正义小姐？”
他现在就住在莫雷蒂家的隔壁，和“爷爷”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住在一起，兴趣爱好是在休假时来莫雷蒂家串门，最高频率一天能串门十三次。
一场辩论赛被打断，妮妮抬起头来叫道:“伦纳德哥哥。”
克莱恩则抖开对方的爪子，偏头上下扫视了伦纳德一眼，然后无情地发出嘲笑:“伦纳德，你的黑眼圈又变重了。”
“……”老是忘记睡觉的前“不眠者”沉默了两秒，然后炸毛道:“你胡说八道！”
克莱恩低头洗脸，不再理他。
“还是妮妮比较可爱。”伦纳德伸手想揉揉小姑娘的脑袋，接受到不远处梅丽莎杀人般的目光，又心虚地收回手，改为捏了一下妮妮的发尾。
“所以，你来干嘛？”克莱恩用毛巾擦了把脸，问道。
“陪你啊。”伦纳德理直气壮地道。
“你又拿我当借口逃班 。”克莱恩用看社会渣滓的目光鄙夷地看着诗人同学。
“你在说什么？！克莱恩。”伦纳德夸张地张开双臂，叫道:“你有点病人的自觉好不好，病人去看医生难道不需要亲朋好友的陪伴吗？万一你半路晕倒了怎么办？万一你遇到危险了怎么办？万一极光会死灰复燃把你劫走了怎么办？！”
“那我要是今后十年每周都要去看一次医生，你也每周翘一次班陪我吗？”
“也不是不可以……”
“滚！”
梅丽莎拿着餐具从餐桌旁起身，看着从盥洗室中边骂边走出来的两人，问道:“克莱恩，你和米切尔先生是要在家里吃早餐，还是去奥黛丽小姐那边吃？”
“我去奥黛丽那边。”克莱恩不假思索地道，虽然他对露丝小姐做的美食没有任何意见，但他永远是霍尔家特雇厨师的忠实粉丝——特别是负责甜点的那一位。
“哦。”梅丽莎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点了点头。
“那你俩现在可以准备出门了。”班森则伸长脖子看向窗外:“我已经看到霍尔伯爵家的马车了。”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一辆双马四轮的豪华马车缓缓停靠在莫雷蒂家门前，镶嵌金边和银叶的车厢上刻印着霍尔伯爵的家徽。身穿黑色燕尾服、带着白色手套的中年执事从车上走下，恭敬地侍立一旁，等待尊贵的客人出门。这在金盏花街道是一副司空见惯的场景，除了少数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大部分人都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今天怎么这么早……”克莱恩有些奇怪地嘀咕了一声，匆匆从衣帽架上拿起自己的礼帽和手杖，和家里人打了一声招呼，便走出了门——身后还黏着一个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伦纳德。
“早上好，克莱恩先生，米切尔先生。”见两人出门，霍尔家的执事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作为专门负责接送克莱恩的执事，他对伦纳德并不陌生，这位也是奥黛丽小姐的常客了。
“早上好，巴恩先生。”克莱恩矜持地点点头，回礼道。
他还有些想问今天为什么提早了这么多，平时的话明明还要再等个差不多十五分钟，等梅丽莎送妮妮去学校了，马车才会出现，而巴恩先生一向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但执事先生已经伸手示意他和伦纳德登上马车，克莱恩便只好暂且咽下自己的疑问，带着伦纳德爬上马车，上车后他目光巡视了一圈，马车内部倒是没什么变化，依然有着宽敞明亮的车厢、柔软舒适的坐垫和摆放有小零食的茶几。
也许奥黛丽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克莱恩默默想道。
伦纳德也很轻车熟路地在他身旁坐下，屁股还把克莱恩往旁边一挤，在克莱恩微恼的眼神中顺手便拿起茶几上的一颗奶糖塞进嘴里。执事巴恩则坐到了两人的对面，贴心地将马车两侧的窗帘挂上，微笑着注视着这一幕。
马车在车夫的吆喝声中缓缓启程，向着霍尔伯爵家位于皇后区的别墅驶去。
“今天真早啊……”莫雷蒂家，梅丽莎倚靠在门边，注视着一个拐弯消失在眼前马车，也疑惑地低语了一声。她摇了摇头，正准备回房准备送妮妮去学校，就听又是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一辆同样有着霍尔家的家徽、与刚才相差无几的马车出现在道路的尽头，并急急忙忙地在她面前停下，马车上下来了一位与刚刚的巴恩先生长得一模一样的巴恩先生，这位没那么风度翩翩的巴恩先生一脸焦急地对梅丽莎问道:“梅丽莎小姐，请问愚……克莱恩先生还安全吗？”
“他刚刚……”梅丽莎看看刚刚那辆马车离去的方向，又看看自己面前的巴恩先生，表情空白地道:“和巴恩先生一起离开了……”
“来晚了一步吗？！”巴恩一脸懊悔地道:“其实我们刚刚发现前夜庄园里有一辆马车失窃了，奥黛丽小姐非常担心克莱恩先生的安危，令我们速速前来通报，没想到还是……对方很有可能是回归派的人！克莱恩先生有危险了！”
“回归派？！”梅丽莎顿时花容失色，闻声来到正门前的班森和露丝也不由得面面相觑，一片沉默中，只有妮妮牵着班森的衣摆，天真无邪地说道:“爸爸，有两个巴恩爷爷耶——”
“快、快去通知威尔逊大人和神使大人！！！”
★★★
克莱恩眼神微微一凝。
他看向被窗帘完全遮挡的马车车窗，沉吟了一下，又收回视线，注意力转回到正在漫无边际地谈论贝克兰德近几日的天气上的伦纳德和“巴恩”身上。“巴恩”先生还是跟以前一样健谈和风趣，哪怕只是最寻常不过的天气话题，都能够讲得妙趣横生
克莱恩:“……”
克莱恩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镶金的手杖立在双腿中间，向后靠在座椅靠背上。
只见虽然“巴恩”先生一路上都在与伦纳德谈天说地，但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才刚动了一下，那边马上就关切地问道:“您有什么需要吗？克莱恩先生。”
“？”伦纳德也疑惑地偏头看向克莱恩，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就正襟危坐起来了。
克莱恩则凝视着“巴恩”，褐色的眼眸中眼神平静而冷淡，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谁？”
伦纳德:“？？？”
“……该说不愧是全知全能的‘愚者先生’吗？真敏锐啊。”和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的伦纳德不同，“巴恩”的眼神只慌乱了一瞬，便重新变得平静下来，笑了笑道:“本来想将您舒舒服服请到祭坛的，看来是没办法如愿了呢。”
你好，我没有“全知全能”这个称号，你的神明体系学该重修了……克莱恩默默想道，并在偷偷把脑袋靠了过来的伦纳德的耳边低声道:“马车转向了，这不是去奥黛丽家的方向。”
“哦！”伦纳德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他脸色一变:“这么说，你被绑架了！克莱恩。”
“你也一样就是了。”
在“巴恩”的眼皮子底下交头接耳完，伦纳德才看向对方，一脸严肃正经地道:“你是回归派的人？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你不怕遭到几大教会的联手通缉吗？”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邀请愚者先生一道享用早点罢了。”“巴恩”微笑地看着伦纳德隐隐护在克莱恩身前的姿态:“和我们一起享用早点，和与那位伯爵之女一起享用早点，也没什么区别吧？”
克莱恩:“？”
克莱恩表情微变，啊？你哪根葱啊？你到底何德何能，能跟奥黛丽(家的甜点师)相提并论啊？？？臭不要脸。
他冷淡地撇过眼:“不要顶着别人的脸跟我说话。”
“这可真是，失礼了呢。”“巴恩”面带歉意地笑笑，伸手就将自己的“脸”给揭了下来。
内面血肉模糊的“脸”被他捏在手上，这一幕乍一看去十分地惊悚，但克莱恩和伦纳德什么场面没见过，见状根本眉毛都没动一下。而那张“脸”被“巴恩”捏在手里，也很快便在他遗憾的目光中破碎、沙化，化作一层飞灰随风而逝了。
“它原本是一张只要给它一滴某人的血液，戴上后便能够自由模拟那人的脸的面具，‘借来的假面’，副作用是佩戴超过12小时就会变得无法再揭下来，但在现在这个时代，这个副作用也变得无所谓了呢。”摘下面具露出真实样貌的中年人笑道，哪怕撕下了伪装，他的五官也已经足够端正，只是比起巴恩先生来说略显刻薄，灰色的眼眸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那么，请允许我重新做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欧提斯·洛夫特，是‘扑克会’的现任领袖——黑桃K。”
——好土啊！！！克莱恩差点以手捂面，什么啊这个明显是在山寨塔罗会的名字。而他旁边的伦纳德也绷紧了肌肉，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好帅！”
“？”克莱恩回过头看着伦纳德英俊的侧脸，在心里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克莱恩收拾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情，重新看向坐在对面的欧提斯·洛夫特:“那么，这位……洛夫特先生，你想要将我们两个带到哪里去呢？”
他和伦纳德都没有试图跳车或是暴力突围，因为既然洛夫特手中有着“借来的假面”这类还残留着些许灵性的封印物(它们大多来自战乱时各大教会被攻破时的遗失)，而虽然它们的能力和副作用在末日后被大幅削弱了，并在使用一两次后就会报废，彻底失去灵异之处，变成普通的物品，威胁不大，但也难保洛夫特手中会有一些削弱以后反而变得棘手起来的封印物存在。
毕竟就连曾经身为愚者教会的圣物、现在被悬挂在愚者教会墙上的阿罗德斯都开始会给出半真半假、模棱两可的答案来了——虽然这并不妨碍它继续吹它主的彩虹屁就是了。
反正克莱恩是没有兴趣去以身试毒的，他选择继续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
不过，回归派的人啊……在这个艰难渡过末日、祛除了原初碎片而失去了大部分非凡之力、人们终于能够在废墟中重建家园过上平静生活的世界中，依然疯狂迷恋着非凡能力带来的力量和特权、试图重新找回非凡能力的一群人。虽然早就从阿尔杰他们那里听说过有关这些人的事迹，但真正这么面对面的交谈对克莱恩而言也是头一回，虽说约好了尽量不去打扰他的日常生活，但愚者教会贝克兰德分部还不至于任由这群危险分子跑到他面前来。
为什么会有人会去怀念那种超越常理的力量和扭曲呢……克莱恩微垂眼帘，有些厌烦地在心里“啧”了一声。
“请不用担心，愚者先生，我们对您没有恶意。”洛夫特微笑道:“再说也没有人能在神力笼罩范围内伤害您吧，我听说过那个传闻，一旦伤害到您尊贵的身躯，就会有愚者的神力从天而降，将方圆几里的生物都变成只有本能反应的白痴——‘盲目痴愚’的权柄，真是可怕。”
中年人抬头看去，略显灼热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马车的穹顶，看到了一片恒古长存的灰色迷雾，在那曾经会定期召开一场场推动历史发展的会议的地方，如今盘踞着的只有曾经神明庞大的神力。凡人的非凡之力已逝，但神明的神力却久久未能消散，它们与神明本人保留着一定的联系，至今仍在勤勤恳恳地响应着信徒们的祈祷。
“……”克莱恩和伦纳德对视了一眼，伦纳德开口道:“你知道就好，总而言之最好别动这家伙，不然大家谁也逃不了。”
他话音刚落，就忍不住抬手打了个哈欠。靠！他本来就想着逃班借着克莱恩和正义小姐聊天的机会好躲在一旁补觉的，怎么就摊上这麻烦事了。而克莱恩只是老神在在地按着手杖坐在一边，似乎并不介意伦纳德把自己说得跟核弹头一样危险可怕，还易燃易爆。
“所以说，我们‘扑克会’对两位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只是单纯想要请愚者先生与我们一同走一道罢了。虽然过程多少有些粗暴，但还请谅解，不这么做的话愚者教会的人根本不会让我们见到您啊。”洛夫特无奈地叹气道，兴许是见两人确实没有逃走的意向，他的肢体语言显得放松了许多:“而且，我们请愚者先生您过来也不是白来的，您将会在这一趟旅途中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什么收获？”克莱恩百思不得其解道，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洛夫特能给他什么超出奥黛丽家甜点师制作的早茶的价值的东西。
洛夫特勾起嘴角，一脸自傲地展开双臂:“那自然是——整个‘扑克会’的忠诚与信仰。”
…………就这？克莱恩差点当场嫌弃地“噫”出声来，他缺这个？他缺这点信仰？这难道不是他最不缺的东西吗？这洛夫特怎么不去街上拉人做一个问卷调查，做了他就会发现十个人里有七个是愚者的信徒，还有三个是其他神明的信徒兼愚者先生的路人粉。要不是他本人的样貌和住所对民众来说是保密的，他连门都不出了，班森和梅丽莎也别想过什么平静的生活。
他欲言又止地盯着觉得自己这个“礼物”贼丰盛贼有价值了而沾沾自喜的洛夫特看了一会儿，扭过头去试图从伦纳德脸上寻找这种槽多无口的感觉的认同感，却正好看到对方又伸手打了个哈欠，不由得更费解了:“你就这么困？”
连槽都不陪他吐了。
“困死了，我本来就是通宵了以后找你翘班补觉的。”伦纳德低声道，终于承认了自己来找克莱恩的真正目的，好在克莱恩早就对他的德行知道得一清二楚，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虽然他也有点奇怪不过是通宵了一夜怎么会这么困，要不是觉得在绑架途中睡着有点不给绑匪面子，他现在就可以借着克莱恩的肩膀睡一觉——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倒是克莱恩上上下下地看了伦纳德几眼，看出了些许端倪。毕竟虽然非凡能力已经没有了，但被魔药强化过的体质却不会凭空消失，以伦纳德的身体素质来说，一夜无眠也不至于困成这个死样子，不然就对方这个熬夜频次，也无法保留下这头浓密的秀发，简直是羡煞班森。
“米切尔先生，是不是很困呢？”这是对面的洛夫特突然插话道，两人望去，只见对方端起茶几上已经凉了的茶水抿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毕竟您刚才吃下了这么多下过药的糖果和糕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倒不如说不愧是曾经愚者座下的天使，现在都还能保持清醒，实在是令我敬佩不已。以您刚刚吃下的量来说，已经足够迷倒一头正值壮年的卷毛狒狒了。”
伦纳德:！！！
克莱恩:！！！
“……克莱恩。”一阵沉默后，伦纳德转过头看着克莱恩，认真地说道:“我恐怕无法陪你走完这一路了，你一个人保重啊！！！”
克莱恩:“……”
克莱恩:“不要说得跟你马上就要英勇牺牲的一样，你退场得一点价值都没有，你不配。”
★★★
愚者教会，贝克兰德分部。
正巧来到贝克兰德的“烈焰”达尼兹正跟分部的负责人阿尔杰一起在一间房间中商谈着教会运行的一些事务，却见一个教士大惊失色地从外面推门进来，不等两位大佬责问怎么不敲门，便大喊道:“不不不不好了！霍尔伯爵那边传来消息说，愚者先生被回归派的人抓走了！！！”
达尼兹当场就喷了:“噗！谁这么大胆敢去动那祖宗的？！他不要命了吗？？？”
阿尔杰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悦，他霍然起身道:“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了吗？”
那名教士点点头:“阿罗德斯大人说，是‘扑克会’的人。”因为在涉及到愚者先生的问题上，那面镜子从未出过错，所以教士并未加上“可能”一类的字眼，语气十分肯定。
“很好，还想着下个月再去料理他们的，没想到倒是对方先找上门来了。”阿尔杰挑了挑眉头，命令道:“让一、五、七三个大队的人集合，备好马车，现在开始进入营救愚者先生的作战中。”
“好的，威尔逊大人！”那名教士当即领命退下。
“营救……到底是去救谁啊。”达尼兹抓了抓一头焦黄色的头发，慢吞吞地起身道:“我也一起去吧，希望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才好。”
两人一路来到大厅中，从其他教士那里获得了较为明晰的情报，又从不断在刷屏脏话的阿罗德斯那里拿到了地址——一个位于郊区的废弃工厂，带上一群义愤填膺的愚者教会内的前非凡者们。整装待发之际，达尼兹突然听到身旁的阿尔杰小小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不会真的在担心那家伙的安危吧？”达尼兹奇怪道:“我觉得担心一下对面会比较有价值一点。”
“不是。”阿尔杰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笑话可以讲。”
“……”达尼兹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也来想一想。不过听说‘星星’也跟他在一起，有那家伙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他搞这种事情比我们有天赋多了。”
闻言，阿尔杰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说道:“确实，不过那地方足够荒凉，就算愚者先生的神力不慎暴走了，也不会波及到普通人。”
“就希望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些家伙还活着吧。”
★★★
“克莱恩……”伦纳德强忍着睡意，虚弱地握着克莱恩的一只手，艰难地道:“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啊，平静，平静知道吗？”
“我现在看着你，我的心情就很不平静，闭嘴睡去吧你。”克莱恩脸黑黑地道，无情地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扑克会”的人把困到无力挣扎的伦纳德五花大绑，扔到了工厂的一角，由专人看管着。
——这意味着伦纳德成为了人质，哪怕对方在神力的自动护主下无法伤害到他自身，也能在利用伦纳德的前提下迫使他答应一些事情了。
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克莱恩压下心中渐起的烦躁之情，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在洛夫特的微笑示意中，拄着手杖，从容地走近了那间巨大的废弃工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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